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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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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折原臨也每次在正面戰場遭遇“天敵”平和島靜雄時都跑得相當狼狽,那麽毫無疑問,他這次的逃跑是無比順滑的。

因為瀕臨爆發的平和島靜雄被一個小孩子絆住了。這個階段的打架傀儡理智尚在,還不至於為了沖過來暴揍他而直接將一個孱弱的小孩掀翻。

他的猶豫和善良給了折原臨也充裕的逃跑時間——甚至充裕到了折原臨也想要扭頭嘲諷兩句再跑的地步。

但可惜的是,折原臨也對此也只能想一想。

——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智謀奇計都是徒勞。

折原臨也比任何人都深谙此理。

他雖然因智謀和手中掌握的無數情報被歸類為“池袋最不能招惹的人物之一”,但在同為“池袋最不能招惹的人之一”的且以暴力著稱平和島靜雄面前,身體素質在人類當中只能算中上水平的折原臨也完全可以被平和島靜雄掰成兩截——是真正物理意義上的掰成兩截,血淋淋到臟器能從被徒手撕開的腹部流出來、連池袋黑醫岸谷新羅也不一定能救回來的那種。

索性他今日份的人類觀察已經順利完成,已經可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了。

將由自己親手制造出的狼藉統統拋之腦後,黑發紅眼的情報販子飛快地消失在了逐漸昏暝的暮色中。

而另一邊,平和島靜雄覺得自己被碰瓷了。

碰他瓷的人不是變老的壞人,也不是冬天裏無處可去想要有個家的流浪貓狗,而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裏鉆出來的小姑娘。

平和島靜雄被她抱著腿,聽她嗚嗚地哭。

那些眼淚染濕弟弟送給他的酒保服長褲,貼在身上,冬風一吹,侵入的寒意讓他幾近沸騰的腦漿與怒意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他擰眉看向折原臨也剛才站著的地方,那裏只剩下一臺被砸癟的自動販賣機,生命力頑強如美洲大蠊——即南方蟑螂——的死跳蚤早已消失不見。

“嘁!!”

總有一天他要打斷折原臨也的腿!!

平和島靜雄憤懣地挪開視線,無奈地重新將註意力放回到正抱著自己哭的小孩身上。

她腦袋上扣著一頂白色的絨帽,帽子上還頂著一個毛球。

本想去拽她衣領的平和島靜雄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轉而去捏了兩下那個毛球。

柔軟的絨毛在他手中收緊成一團,又隨著松開五指的動作而重新充實他的掌心。

反覆了幾次之後,胸腔中不斷翻湧的熔漿總算再次進入了休眠狀態。

雖然火山本人依然是不穩定的、易怒的、甚至可以說是相當輕易就能爆沸的。

但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對著一個小孩子發脾氣……

哪怕她長得跟那只死跳蚤有那麽一點點相似,說不定存在血緣上的關系——算了。不能再想了。

再想下去,他說不定會因為過於惡心折原臨也而遷怒這個死小鬼再把她給丟出去……

“餵。”平和島靜雄拎了拎這個小姑娘的衣領,想將她拖開一點,然而又因為害怕傷到她,沒用什麽力氣,於是小家夥依然紋絲不動地扒在他的腿上,像個被媽媽甩下、只能獨自無助地攀著桉樹的考拉幼崽。

“嘖……你、不是折原臨也那個渣滓的親戚之類的人吧?”平和島靜雄忍不住發問。

他果然還是很在意這點。

聽到他的問話,沈浸在悲傷中的考拉幼崽終於擡起頭。

她的下巴磕在他腿上,長長的眼睫被淚水沾成一片一片小三角。

最近降溫連帶著天空也黯得很快,路燈亮起的時間也開始提前。當暖黃色的路燈光忽然從人們的頭頂落下時,它們同樣也落在了這個抱著“池袋最強打架傀儡”的小女孩濕漉漉的睫毛上。

像一位手藝精湛的甜品師,為自己耗盡心血的作品上撒下最後點睛的稀碎金箔。

她有雙與折原臨也那副邪惡赤瞳大相徑庭的藍眼睛。

又因為剛哭過,滿臉的淚痕以及被淚水黏在臉頰的發絲,讓平和島靜雄想起自己以前在寵物店裏見過的那種因為小一年沒洗過澡、肚皮上的長毛卷得亂七八糟的金漸層——換而言之,她看起來與死跳蚤折原臨也根本不是一個物種。

——應該不是親戚……

平和島靜雄做出這般判斷後,心情稍稍變輕松了一點。

——叫個人來把她送回家去好了。

“你、你不是出雲啊……”

近距離看到他的面孔,一直保持沈默的考拉幼崽說話了。

平和島靜雄:“……”

“我難道長得很像你說的那個‘出雲’嗎?”他掏出手機,手指一邊在屏幕上滑動一邊問。

小姑娘點了點頭——平和島靜雄雖然沒有看她,但能感覺到她不尖的下巴在自己的腿上戳了戳。

“出雲也是金色的頭發。”她松開一只手,撚起自己額前的一綹劉海,然後又緊緊地抱住了他。

平和島靜雄:“……”

到底打算抱到什麽時候?!

平和島靜雄低頭瞪了她一眼,然而不知道是因為他長得真的很像那個值得她全心全意信賴依賴的“出雲”,還是因為墨鏡擋住了他兇狠的眸光,反正她並沒有被他嚇到,並且繼續如數家珍一般地繼續向平和島靜雄舉例印證著“你和‘出雲’真的很像”。

“出雲和你一樣戴墨鏡!”

“出雲和你一樣穿得很帥!”

“出雲和你一樣個子很高!”

“出雲和你一樣隨便我抱都不會說我,只有尊會嫌我煩——啊,但是其實尊還是很喜歡我的,他不說但是我都知道。”

這個新出場的“尊”又是誰……

平和島靜雄擰著眉,不自覺地開始根據這個小家夥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分析她的家庭構成——出雲是爸爸?尊是叔叔?

話說小孩子的情緒都轉變得這麽快的嗎?

明明剛才還哭得那麽傷心……現在說到家裏人就這麽高興了……

——傻不楞登的。

平和島靜雄凝視著那張掛著鼻涕眼淚的小臉,沈默了一會,然後擡起手,掐了下這個小姑娘的臉頰。

風這麽大,可能是因為剛哭過,她的臉頰不怎麽涼反而還有點燙和黏,讓平和島靜雄想起放在火上烤到微微融化的那種袋裝的棉花糖。

被平和島靜雄抓在另一只手上的手機此時震了一下。

一條新消息出現在屏幕上。

【From:賽爾提】

【抱歉,不承接“送小孩回家”的業務。話說回來,這種工作交給警察不是更好麽?】

平和島靜雄:“……”

平心而論,他真的不記得這世界上還有警察這類人的存在。

“走了。”平和島靜雄這次用了點力氣,將把自己大腿當做桉樹的考拉幼崽撕下來。

“去哪裏?”小姑娘仰頭問他。

“警局。”平和島靜雄說,“讓警察送你回家。”

“哇,哥哥你真好。”

她主動把手伸了過來,相當自覺地抓住了平和島靜雄的食指——她的手還很小,努努力能抓住平和島靜雄四根手指都算很不錯的了。

被發了好人卡的平和島靜雄回過頭,垂眼盯著這張又傻又漂亮的小臉看了一會,感覺自己以後要有一個這樣的女兒,大概會愁到頭發發白。

——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啊?

平和島靜雄很想這麽問她。

可轉頭想想,又覺得沒什麽必要。

一是真的怕她被嚇哭;二是他反應過來,這種玩笑話對於一個小孩子而言其實是相當沒品的——就跟“你其實不是你爸爸媽媽親生的,而是他們從垃圾桶裏撿回來的”“你是你媽媽充話費送的”一樣,對大人而言可以一笑而過,但對小孩子來說,指不定是什麽毀天滅地級別的災難。

簡單地交換了姓名後,平和島靜雄便帶著周防愛麗絲踏上了前往附近警署的路程。

成年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被人牽著。哪怕這點重量於他而言與手腕上綁了個氫氣球沒什麽區別,卻依然讓平和島靜雄感到十分別扭。

周防愛麗絲是個很健談的小姑娘。不管別人說什麽她都能很自然地捧場,而在別人沈默的時候她也可以很自在地自言自語。

而讓平和島靜雄最擔心的“她會不會把自己家底全部抖落出來”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她只告訴他自己今天是出來幫爸爸跑腿的,但是手機上的導航不知道為什麽把她帶來了池袋。

平和島靜雄只覺得她的家長心大,放這麽小的孩子自己跑出來……

“等等,你剛才說什麽?”平和島靜雄停下腳步,“導航?手機?”

“你身上帶了手機???”

愛麗絲點點頭:“嗯。”

然後從自己的衣兜裏掏出了一部兒童手機。外形看起來像一只紅色的甲殼蟲。

平和島靜雄:“……”

“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哪還用去警察局啊!直接叫家長來接不就成了!

“靜雄又沒有問!”

她很是熟稔地直接跳過了將剛認識的陌生人用“姓氏先生/女士”作為稱呼的階段,並且理直氣壯地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膛,像極了翻完垃圾桶還坐在一地垃圾中搖尾巴的臭小狗!!!

她是不是知道我不會揍她,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的?

平和島靜雄擰眉盯著她的臉,然後得到了自己不想得到的答案。

——是的。

就像她自己說的“尊雖然總嫌棄我,但我知道尊喜歡我”那樣。

這看著傻不楞登的臭小孩,其實什麽都懂。

她身上大概是有一個雷達,專用來接受與放大別人對她的愛與善意的。

平和島靜雄拿過她的手機,打開卻發現,這臺外形可愛的兒童手機已經因為沒電而關機了。

平和島靜雄:“……”

“靜雄。”他聽到愛麗絲叫自己。

“……啊?”有點感覺自己被耍了的平和島靜雄心情不佳。

“我好困哦……”

平和島靜雄:“……”

“你可以抱我走嗎?”

平和島靜雄:“……”

抱起開始打瞌睡的周防愛麗絲後,平和島靜雄開始思考起自己最近是不是應該多註意一下晨間電視節目上的星座運勢。

而當他發現,自己當時完全可以直接問周防愛麗絲知不知道父母的電話時,那又是十分鐘後才會發生的故事了。

繁華區塊的交通狀況總是令人十分憂愁。

又一次因為前方道路擁堵而不得不熄火拉下手剎,已經被磨得沒了脾氣的日高曉直接把自己摔進了駕駛座的靠背裏,伸手向車載電臺,調到了新聞頻道。

新聞裏正在講述近日池袋的人口失蹤案件,失蹤人口基本都是在池袋非法滯留的外國人和離家出走的女孩……

日高曉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難道又是人口買賣嗎?”

而與這位盡職盡責、心系工作、著急趕回Scepter4屯所的青之氏族盟臣相比,一同出勤的伏見猿比古則顯得悠閑得多。

“誰知道……”

他連半分餘光都沒分給煩躁的日高曉,很是沈著冷靜地向自己的頂頭上司淡島世理打了份合情合理的“因不可抗力推遲歸隊”的報告後,便將雙腳直接搭在了副駕的置物架上,愉快地開始了久違了的帶薪摸魚——Scepter4的外派機動工具小到摩托、大到可以在內部塞進一個供宗像禮司茗茶茶室的房車,可謂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理所當然,像他們這種財大氣粗——啊不,是底蘊豐厚的氏族,出動兩人以上任務能動用的機動工具,通常都是大型越野起跳。

四輪驅動,駕駛模式七種不同類型的地況與一種涉水模式,車輪高至伏見的胯骨位置,車寬能夠將一整條車道塞滿,趴在路上像個路霸。總之,它既有足夠伏見猿比古的腿完全伸展開的內部空間,也有讓其他車輛退避三舍的粗壯骨架。

但唯獨有一點不太好的地方在於,這種大型越野還是有些太顯眼了。

偶爾伏見猿比古坐在車上等紅綠燈的時候,總會發現隔壁車道的車輛中有眼睛在盯著他看——而這些眼睛的主人十有八九都是小孩。

他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忽然聽見一輛摩托呼嘯而過,從地面劃過的影子宛如嘶鳴的戰馬。

伏見掀了下眼皮,知道那是池袋的都市傳說之一,無頭騎士又在街上游走。

就像在鎮目町周邊活動的黑丨丨道和小混混們都知道“絕對不能在吠舞羅酒吧附近惹是生非”一樣;常年混跡於池袋街頭的人們也會在一次又一次的爭端中明晰,在這塊日新月異異聞層出的土地上,有哪幾位絕對不可以招惹的人物。

——噢。就算不知道,上網一搜也有各種【池袋奇人】【池袋異聞】【獨色幫】之類的相關論壇和聊天群組湧出來。

啊……說起池袋的【獨色幫】這種以單一顏色為標志的街頭暴力組織……

它們最開始會興起的原因,和上一任赤之王,迦具都玄示,還有著脫不開的關系。

“但是王權者的相關消息,不都被黃金之王那邊封鎖了嗎?”日高曉問。

“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墻……再說,當年迦具都玄示的氏族【煉獄舍】,那群人行事張揚的程度——硬要說的話,大概相當於龍頭戰爭期間的港口黑手黨之於橫濱。”

伏見猿比古懶洋洋地望著窗外:“你要是看過上一屆Scepter4留下的卷宗就會知道了……現在的周防尊和吠舞羅,已經算安分的……了……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聽他話鋒一轉,剛剛還在唏噓先代青王不易的日高曉不禁側目:“伏見先生?”

只見伏見猿比古直接打開了車門,在大馬路中央一躍而下。

他靈巧地穿過車輛之間的間隙,翻過隔開馬路與人行橫道的圍欄。

“餵,那邊的——”少年鏡片後的雙眼一片冰冷,微微瞇了起來,“你,是吠舞羅最近新來的?”

吠舞羅?

那是什麽東西?

話說這個細竹竿誰?

被突然攔住去路的平和島靜雄扶了下身子又往他肩膀外歪了點的愛麗絲,同樣不爽起來。

他沈默著,感到星星點點的、憤怒的火星又開始從那從未熄滅的餘燼中翻飛而出。

“這樣啊,完全不知道吠舞羅是什麽啊……”伏見煩躁地撥開衣領,撓弄著頸側的皮膚。

他垂著頭,自上而下地瞪視著懷抱愛麗絲的陌生男人:“那……那孩子,應該也不是你的吧?”

“看動作你應該不常抱小孩;那孩子臉上又有很明顯哭過的痕跡——她每次哭頭發都會沾在臉上,不幫她拿下來就永遠都是那副亂七八糟的樣子;你用什麽方法讓她安分下來的?安眠藥?□□?還是直接打暈?”

“你想說什麽?”青筋在平和島靜雄額角上突跳——而他這副樣子落進伏見猿比古眼中,儼然就是一副被人直擊犯罪現場負隅抵抗的蠢相。

“我想說什麽?”伏見短促地笑了一聲。

“我想說——既然知道自己暴露了,那為什麽還不趕緊把你的臟手拿開啊?”

“你·這·挨·千·刀·的·人·販·子——”

愛麗絲做了個美夢。

夢裏她被出雲抱著,看了一場劈裏啪啦的煙火。

雖然很吵,想跟出雲說話都必須抱著出雲的脖子貼在他耳邊說,但是煙火很漂亮,就像愛麗絲在電視裏看到的那麽漂亮。

然而還沒等煙火看完,愛麗絲的夢就醒了。

好在她此時已經充電完成,不困了,自然也就不存在起床氣一說,很是歡快地在抱著自己的懷抱中扭了扭。

然後,愛麗絲感覺自己的頭發被什麽東西勾住了。

她甩甩頭,卻感覺自己的頭皮被越扯越緊,最後實在忍不住才終於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然後因為白熾燈的燈光太亮了,很快又緊緊地閉了起來。

“好痛哦!”

周防尊聽見剛剛在他懷裏完成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翻身的小豆丁喊道。

他一低頭才發現,她黑得像緞子一樣的頭發有一小綹卡在了自己外套的拉鏈裏。

周防尊:“……”

“別動。”他低沈的聲音讓雙眼緊閉的愛麗絲伸出手,摸到他的臉,在他的鼻子嘴巴上拍了拍——沒拍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把周防尊拍得想打她屁股。

最後還是愛麗絲抓到他額前的兩縷垂下的發絲,才確認了這觸須一般發型的主人。

“是尊!”她高興地喊道。但這個高興,大概不是因為“抱著自己的人是尊”的高興,而是因為“哈哈我閉著眼睛也能認出你”的高興。

“嗯……”赤之王輕輕應了一聲,將她從懷裏撈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醒了就把眼睛睜開。”

愛麗絲從善如流地睜開眼睛,打量起周圍。

——很眼熟的地方。

——這種熟悉的裝修風格、陳設、都好像在哪裏見過。

——那麽是哪裏呢?

愛麗絲想了想。

“尊。”

“嗯?”

“這裏,是警局嗎?”

“是啊……我該驚嘆你果然是來多了,居然認識嗎?”

“那尊為什麽會在這裏啊?”愛麗絲沒有聽出他話裏帶著的調侃。

“……那還不是因為你被抱到這裏來了。”周防尊無語地看她一眼。

愛麗絲奇怪地“咦”了一聲,跟著又慢慢想起,靜雄說過:天太晚了,他帶她去警局,讓警察送她回家。

她瞬間茅塞頓開恍然大悟,然後腦袋一轉,又在一旁看到了一個藍色的身影。

愛麗絲認得他。

她以前跟尊出門遛遛,走丟自己跑去警局的時候,這個人、弁財酉次郎、還有伏見,一起帶她去甜品店吃了蛋糕。

“是日高!”愛麗絲開心地喊了他一聲,“日高你怎麽也在這裏啊!”

日高曉:“……”

“因為,是我把你抱到這裏來的。”

愛麗絲:“?”

“那、靜雄呢?”小姑娘看著爸爸,迷茫之中她又下意識地開始尋找起心目中全世界最好最可靠的人,“還有出雲呢?出雲沒有來接我嗎?”

“出雲……在幫伏見和那個什麽平和島,辦假釋手續。”周防尊自己說完都覺得荒唐,沒忍住笑出了聲。

愛麗絲:“?”

怎麽還有伏見的事?

雖然知道在自己睡著的時候,世界上總是會發生很多事情,但這一次愛麗絲徹底糊塗了。

而周防尊的笑聲恰好被領著伏見猿比古和平和島靜雄從拘留室中出來的草薙出雲聽到,吠舞羅二把手頗為無奈地踢了踢赤之王坐著的那張椅子,伸手抱過見到他便開始撲騰起來的愛麗絲,然後用自己的鼻尖點了點她的。

“你是小豬嗎?怎麽能睡得那麽沈?”

“我不是小豬!”愛麗絲抱著草薙的脖子,看見他身後的伏見和平和島,愈發地一頭霧水了。

“出雲,發生什麽了啊?”她問。

“嗯……硬要說的話,就是在你睡著的時候,抱著你的平和島君遇到了伏見,伏見以為是他拐賣了你,所以說了不太好聽的話。”

愛麗絲聽見伏見狠狠地“嘖”了一聲。

草薙笑了笑,沒有理會,繼續向愛麗絲解釋道:“然後不高興的平和島君把你扔給了日高。”

坐在一旁的日高點了點頭。當時他剛將車停靠在馬路邊上,喊著伏見的名字跑過去時,愛麗絲就突然被扔進了他的懷裏,嚇得日高魂差點從嘴裏吐出來。

“再然後,平和島君和伏見就在池袋的街頭打了一架,結果被警察叔叔一起抓了。”

話說到這裏,平和島靜雄也不屑地哼了一聲。

平時沒見到警察幹活,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麽機敏得很,否則他也不會跟這個臭小子一起被關進來。

“最後,日高君通知了我來接你。而出於道義,我把伏見和平和島君都撈了出來。”

草薙說完,望著愛麗絲無奈地笑了笑。

“大家都很關心你這只小豬哦。”

“麗茲。”

“這、這樣哦……”

睡小豬愛麗絲眨了眨眼睛。

那她當一會小豬好了……就一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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